地球上有100萬種昆蟲,
蟋蟀只有25種。
但它名氣很大,
史不絕書,
歷來是帝王將相和平民百姓的賞玩物。
蟋蟀所建立的是“大男子國家”。
雌性善良、多情,
也鳴叫,
除繁殖後代外,
無其他作為。
雄性能鳴善鬥。
歷史上有關蟋蟀的一幕幕活劇都是由雄性扮演的。
蟋蟀家族裡的油葫蘆、灶馬、金鐘兒等是著名 “男高音歌唱家”。
它們靠幾丁質硬翅閉合來發聲,
每秒閉合10次至150次,
速度越快聲音越高。
蟋蟀的鳴聲是多變的,
每一種變化都表達著它們的心境和情緒。
聲音平緩、悠長、安泰是雄蟋蟀在唱情歌,
表達著求偶的願望。
雌蟲循聲爬到雄蟲洞裡,
雄蟲便用頭上細長的觸段“親吻”雌蟲,
接著改變曲調:“口瞿口瞿——口瞿,
口瞿口瞿——口瞿”,
這表達著一種溫情。
雌雄蟲碰在一起,
雄蟲再次改變曲調:“的鈴的鈴的鈴”,
這是雄蟲表達著對婚姻的喜悅。
在交尾時,
雄蟋蟀的鳴聲變成“鈴鈴鈴鈴”了,
這是一種興奮的鳴叫。
蟋蟀的叫聲還是一種鬥爭手段,
發情期的兩隻雄蟋蟀在野外相遇時,
雙方都會高聲鳴叫,
高腔惡調,
越叫越響,
一副“盛氣淩蟲”的派頭,
好像誰叫得響誰本領高大似的。
這是“戰爭”前的輿論威脅戰,
一直到最後開展肉搏戰。
雄蟋蟀勇猛善鬥,
一旦拼捕撕咬交上手,
雙方都顯得殺氣騰騰,
絕不像毒蛇、蜈蚣咬上一口就悄悄溜走的陰氣和小家小氣,
而是拼盡全力要把對方打敗。
為了取勝,
它們在互鬥中有人類打擂臺一般的套路和策略,
表演出陀螺滾翻、斤斗跌撲、龍虎虯跤、進退騰挪等拳擊手的武打姿式。
蟋蟀打鬥在秋天的野外始終進行著。
當人們把它們捉來並組織它們像古羅馬決鬥士一樣表演時,
那種鬥嘴功、鬥退勁、鬥韌性的力的角逐,
能激發觀者競技的勇氣。
古代文士為蟋蟀總結出“五德”:“鳴不失時,
信也;遇敵即鬥,
勇也;重傷不降,
忠也;敗則哀鳴,
知恥也;寒則進屋,
識時務也。
”雖很牽強,
但比起毛毛蟲來,
確不失為一種可愛的性靈之蟲。
“白露”開頭,
蟋蟀完成最後一次蛻殼,
民間謂之“‘白露’三朝出將軍”,
就是說蟋蟀開始進入它一生的黃金時代。
到了“寒露”,
蟋蟀長得鉗老腿粗,
威武雄壯,
鳴聲激越,
彈跳有力,
極愛打鬥。
但是“白露”以後的蟋蟀並不都是強蟲。
蟋蟀的品位決定于它的生存環境、種性、蟲體質量。
凡瓜棚、豆架下生存的蟋蟀,
顯得肥碩健美,
但那是蟲國的“紈絝子弟”,
虛有其表,
被比它小得多的強蟲一攻,
即折翅掉老腿。
至於庭院、草絲、磚縫中倖存的蟋蟀,
一般也是平庸之輩,
只能在它們的同夥裡咬咬鬥鬥,
上不得大檯面。
而荒野石坑、古廟瓦礫、人跡罕至之處生存的蟋蟀,
經受風霜雨露,
秉承日月精光,
吐納自然之氣,
則能產生體性剛烈的強蟲。
如果在捕捉它時發現其與蜈蚣、毒蛇住在同一地域,
則謂之“蜈蚣蟋蟀”、“蛟龍蟋蟀”,
是蟲中極品。
它們一般中等個兒,
頭如黑珠,
銀絲貫頂,
黑臉銀牙,
銀腳金翅,
鉗白如霜,
一蹦兩米,
撞物有聲,
最是驍勇剽悍,
此類蟋蟀方可獲得將軍蟲銜級。
蟋蟀玩家們都希望得到一隻大王蟋蟀,
其標準是身挺、背寬、形長、頭大、腿粗、尾全,
出戰時有套遊戲規則,
“用兵”時有一套韜略,
總原則是長不鬥寬,
黑不鬥黃,
薄不鬥厚,
嫩不鬥老,
病不鬥常。
蟋蟀是咬食植物根莖的害蟲,
但是它的鳴聲給金秋夜籟帶來撩人幽思的情致,
古詩謂之:“蛩鳴古砌金風緊,
蟬噪空庭玉露生,
莫謂微蟲天意識,
秋來總作不平聲”。
蛩和微蟲就是指蟋蟀,
而且它具備精妙絕化的相撲技巧,
人類也就原諒了蟋蟀在謀生上危害植物的一些缺點。